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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天災人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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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5年。

安萱停下手中的動作,幽幽地嘆了口氣,站在琳達的店裏望向窗外的天空,灰藍色的天空中流雲隨風逝去,三三兩兩幾只大雁飛過,角落裏的樹葉輕輕飄起,周圍熟悉的景物充斥著不安定的因素令她心中不祥的感覺愈發濃厚。

不出意料的一聲劇烈的爆破聲從不遠處傳來,房屋隨即劇烈搖晃了起來,屋外傳來建築物崩塌和玻璃破碎的聲音,安萱在扒拉著門框極力穩住自己的身體的同時剎那間也是楞住了。

她縱然知道,但是......卻萬萬沒想到這一天,來得竟這樣的快。爺爺那邊有阿明在應該不成問題,我這邊的話離巨人過來還有一段時間......

猛地回過神來安萱迅速返身回屋,正遇上從廚房出來一探究竟的琳達:“小萱?外面發生了什麽?”

“詳細情況等會兒再說明,快點帶上最重要的東西跟我來!”黑發的女孩面上是不符年齡的平靜,眼神冷定,頻頻探頭望向街道的她眉目間卻有著罕見的焦急。

擡眼猛然看見屋外逃竄的人們,饒是琳達也明白了七八分,她迅速進入裏間,一分鐘後提了什麽東西出來:“好了。”

“那就走吧。”女孩只微側過了臉,叫人看不清表情,“再不走怕是來不及了。”

琳達跟上安萱的腳步,她快步走著一邊開口解釋:“剛才的巨響是墻壁被打破的聲音。”

“?!怎麽會......”

轉頭看向琳達,安萱面上似是浮起了絲絲笑意:“難以置信對吧?不過就是那麽殘酷的現實呢。”左眼中不經意劃過血色,下一秒女孩嘴角的笑瞬間凍結,她脫口低呼:“快躲開!”

仍在消化著事實全然沒有註意到危險逼近的琳達被安萱大力拉著跑出一段距離,有誰略憤怒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你偏偏這種時候發什麽呆!”

回過神她才轉頭看見她剛剛站立的地方有一塊巨石飛來,砰的一聲聽得耳朵生生地疼。如果她剛剛沒有被安萱拉開的話,說不定她早就變成肉泥了......想到這裏,她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渾身如同墜入冰窖,默默低下頭說了聲抱歉,然後跟著前面散發著冷氣的黑發女孩走著。

安萱聽見琳達的道歉聲卻並沒有回答。就這麽沈默著,兩人終於停在了內門護城河畔的一艘船前面,船上已經有了不少人,安萱的目光掃視了一圈周圍,在看到站著的滿臉驚喜的阿明和一旁坐著的阿諾德爺爺時臉上緊繃的表情瞬間柔和不少,她側過臉對著身後的琳達道:“走吧,我們上船。”

“啊!好。”

在阿明身旁坐定後,安萱轉頭望向身後彌漫著黑煙的地方,緩緩開口:“怎麽了?艾倫他們還沒來嗎?”

“嗯。”阿明的聲音裏隱隱透出些許擔憂。

“他們會沒事的。”畢竟是主角嘛,才不會那麽容易就死掉的,況且小隼也在,不會發生什麽事情的。安萱將目光移了回來,揉了揉自己跑得有些酸的腿腳。

如安萱言中一般,的確不久後,葉隼三笠和艾倫便也上了這艘船,看著艾倫臉上凝重悲傷的表情和沖她輕輕搖了搖頭的葉隼,安萱對於發生了什麽心下已是了然一片。

果然如此麽......

明明眼前還有著婦人溫婉的笑意與和煦的聲音,雖與卡露拉夫人接觸並不算多,安萱卻的的確確感受到了久違的母親的氣息,令人留戀無比的感覺。可是今後卻再也見不到了,不管是這個人,還是這一切。

阿明欣喜地想要上前,卻被安萱眼疾手快地拉了下來:“你最好還是不要去。看艾倫那樣子,還是讓他自己平靜一下比較好,何況那邊還有三笠和小隼陪著,不會有什麽事的。放心好了。”

“嗯......”阿明妥協地坐下,仍然是一幅憂心忡忡的樣子。

又是轟隆一聲巨響,安萱心裏亦是狠狠一顫,回頭望向發聲處,令安萱引以為豪的視力並未讓她失望。

一個滿身鎧甲的巨人映在她的視網膜上,她的眼眸微微睜大。

那是......

在巨大的噪音過後的幾秒停頓中,一切都顯得那麽寧靜,任何聲音聽起來都那麽突兀。

未被破壞的風車緩慢地轉動著,在巨大的轟鳴聲過後茍延殘喘似的低啞地吱嘎作響,像是收割生命的死神最後不忍的嘆息。

周圍熟悉的景色緩緩後退,船下流水聲潺潺,如同逝去的往昔。安萱低下頭,對於生長了三年的地方說沒有感情是騙人的,她有些不忍地閉了閉眼,笑容苦澀。

再見了呢,西甘錫納。

船緩緩地停了下來,相較於其他人在較前沿的安萱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便被人群推搡著足不點地地向前湧去。

“安萱!”只聽得阿明在身後的喊聲,隨即安萱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拉住,身體隨即停止了向前。

等到人群終於散去,安定了下來,安萱才松了口氣:“謝謝你,阿明。”

“不、不客氣。”聞言阿明笑了笑,臉頰微紅。

琳達過來和安萱道別,說是要去投靠親戚,她在岸上沖安萱揮揮手,說記得以後要寫信給她,笑容雖有些看不大清,但給人的感覺還是和從前一樣,沒有絲毫變化。

安萱抿了抿唇,亦是笑著允諾。

看著她轉身沒入人海,安萱的心底翻湧上一股覆雜的情緒,卻還是安靜地隨著阿諾德爺爺走開。

兩個背影漸行漸遠,從此天涯茫茫,便是陌路之人。

安萱擡頭,望向漆黑一片的天空。

沒有星子,也沒有風。

災難發生的這一夜,卻是出乎意料地平靜。

翌日,因為知道會有糧食的緊缺,安萱特地起了個大早。雖然知道阿諾德爺爺會幫他們這群孩子領好吃的,但心裏也總歸有些過意不去,畢竟阿諾德爺爺年紀也大了,讓他一個老人在一群壯年人中搶奪食物,其中的艱辛也便不言而喻了。

“爺爺。”看著站在他們的臨時居所門口的老人,安萱輕輕喚道。

“安萱?你這個孩子怎麽起這麽早?”聞言老者轉過了身,看著身後小小的黑發女孩皺了皺眉,眼裏隱隱有些擔憂。

安萱笑了笑:“沒事的,只是睡不著了而已。爺爺呢?”

“駐屯兵團送食物的人早上會過來,我想著幫你們著幾個孩子拿多些食物,你們現在個個都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老人的目光看向遠方,寧靜而深邃。

聞言安萱只嘆了口氣,並沒有再多的言語。

不一會駐屯兵團的人就來了,安萱跟著阿諾德爺爺上前排隊,快要輪到的時候肩膀處突然被拍了一下:“嘿,阿萱~”

聽到熟悉的聲音安萱驀地放松下來,取下口中的面包,又拿了一個遞給葉隼,微微笑了笑:“小隼啊,早上好。”

“早上好。”葉隼笑著應道,狡黠的笑容如同偷了腥的貓咪,“阿明還擔心會出什麽事呢,這不是好好的麽。”

一旁阿明臉皮薄,騰的一下便紅了整張臉,而安萱只淡淡地笑。

葉隼伸手接過摯友給的面包,安萱卻並沒有立即轉過身,而是去扶身邊的老人,人群似乎有些躁動,聽聞身後女音冷然道:“讓開。”

看著手裏領到的面包,安萱垂了垂眼簾,本不想理會就這樣離開,心中忽然湧起地的奇怪的感覺促使她回過頭,淩厲的墨瞳對上一雙女子的眼眸。有著一頭黑褐色頭發女子的面孔映入她的眼簾,是一張陌生的面孔,她蹙了眉,正欲開腔。

阿明迅速走上前打圓場:“啊,抱歉......”一邊還用眼神示意安萱扶著爺爺和葉隼先走。

什麽啊......是我的錯覺吧。

安萱隨即淡然收回了目光,低下頭轉身扶過阿諾德爺爺跟上前面葉隼的腳步。

作者有話要說: 正劇~艾爾桑高冷地出場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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